“不可能？”祁洛渊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，上前揪住她的头发，“穆雪晗，事到如今，你还装什么？”

“不，这都是你骗我的，我爹不可能叛国，祁洛渊，你休想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，你有本事，你就杀了我！我穆府满门忠烈，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！”穆雪晗不住摇头，情绪激动。

若真让齐国将她给换过去，外人必然会以为她穆家跟齐国当真有关系。

但穆雪晗十分清楚，她征战多年，没少斩杀齐国将士，齐国提出这样的条件，定然是想要折辱她，折辱穆家！

祁洛渊冷冷地瞥她一眼，语气冷酷无比，“放心，朕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的，朕还等着用你换城池呢！”

穆雪晗跪在地上，泪流满面，不住摇头，眼底染上一丝乞求，“你不能……”

“朕有什么不能的？若非你爹叛国，朕的子民怎么会落到齐国人手中，如今他们派了使臣来，朕若是不答应此事，他们便杀城中百姓泄愤。”

“穆雪晗，这都是你应得的，是你穆家害了他们！”祁洛渊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，声音冷酷如冰。

穆雪晗心如死灰，看他抱着叶芷兰视若珍宝，带着她离开，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，手掌搭在腹部，喃喃自语:“孩子，娘怕是保不住你了，娘对不起你……”

第二日一大早，宫中的侍卫便将她绑起来，拉扯着往城门去。

齐国和北燕约定的交换地点在天隘关，如今两国的交界处，穆雪晗坐在囚牢车里，一路行走了两个月才到达边关。

按照约定，齐国的使臣在接到人后会立刻同北燕签署和书，割让城池。

这等大事，祁洛渊若不亲眼确定，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，所以，他特意跟着一道来了。

穆雪晗被推搡着现在城门口，望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护城河，她转头看向坐在龙撵上的祁洛渊，大声开口:“祁洛渊，我这辈子，对得起百姓，对得起你，对得起这天下，可唯独对不起我自己。”

“如今你要拿我来换回北燕丢失的城池，挽救百姓，我无话可说，但你记住，我穆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，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！”

穆雪晗的发梢被风吹动，满脸坚毅地站在城墙上，一字一句地喊着。

祁洛渊搭在龙椅上的五指缓缓收紧，眸光晦暗不清。

城门打开，穆雪晗被士兵押着往城外走去，骑在马背上的人影看着她形销骨立的模样，握着缰绳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用力。

这时，她猛然撞开押着自己的士兵，手指翻转，一柄匕首便从袖子里划过，她高举匕首，对着眼前的齐国士兵狠狠地刺下去。

齐国士兵骇了一跳，慌忙抽身抵挡，身后的齐国将士不由瞪大眼睛，随后手中的箭如同落雨一般对着她射过去。

穆雪晗手里的簪子应声落地，冲着一脸防备的齐国士兵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。

她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，仰头看着那个面色发白的祁洛渊，拼尽力气呐喊道，“死前，我许你三个愿望，一愿你江山永固，如此北燕百姓才能安稳生活，二愿你永世孤寂，三愿你我永世不复相见。”

穆雪晗闭上眼，无力的倒在血泊之中。

爱了祁洛渊这么多年，说到底，不过是大梦一场空，不过是孤影照惊鸿……

现在梦醒了，她也该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