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礼过后，云渊再也没看到夏雨薇。

而他，没有心思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。

深夜的书房，云渊看着云卫递上的消息，这是关于林沐沐魂珠最后的去向，全都在这里。

“南宫慕。”

这个名字，陌生至极。但南宫这个姓，再往后看，这女孩的身份，让云渊有几分意外。她竟是南宫宇的妹妹。

资料上说南宫慕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灵修者，由于被暗算便陨落了但林沐沐的魂珠怎么会在他身上呢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云渊便赶到了南宫服，找到了南宫慕所在的房间。

守候了南宫慕一夜的南宫宇

隔着一道玻璃，他看清了那女孩的模样。

很娇小的一个女孩，看上去只有十八岁而已。

云渊的视线紧紧凝视着女孩左，双眼通红的在一旁，看到云渊的到来，并不意外。

“南宫公子想必有很多事想要告诉本尊”

“尊上所问之事，南宫宇自会一一解答。”

南宫慕拱手示意云渊走到床边来，云渊皱着眉头走了过去。

南宫宇指了指南宫慕，又指了指自己。

“这是舍妹南宫慕，林沐沐的魂珠正在她的灵台运转，至于她为何这样，想必尊上查得比我清楚。林沐沐前段时间来到南宫府做客时，知道了舍妹的存在，我没有隐瞒她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南宫宇勾唇笑了。

“你也知道，沐沐她温柔善良，而且当她知道自己将时日无多时，她就问我……能不能救南宫慕。”

云渊眉宇紧蹙。

南宫宇看了一眼云渊继续说到：“尤其是在沐沐知道自己的魄珠无法修复，而且还要承受毒发的痛苦时，她来找我，说希望舍妹能替她活下去。以另一种方式活着，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
“林沐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
云渊不认为，这是林沐沐自己能理解并且说出口的话。

南宫宇轻笑一声：“尊上，你又何曾看懂沐沐呢？尊上，不是一直将她当成一个——傻子吗？尊上从来不知道沐沐在爱你这件事上，不是个孩子。她想活下来，但她没有时间了，所以舍妹成了她的一线希望，因为在她的觉得，爱你的那个魂魄只要是自己，那么……她就可以一直爱你，从未消失。”

南宫宇说着，目光深邃，似是想到了什么，他又轻笑一声，但这笑意镀了几分寒凉：“这不是尊上最希望看到的事吗？现下却来问我这些，是因为她死了吗？还是……”

云渊仔细打量着南宫宇，想找出他说谎的证据，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。

云渊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。

是，他是最希望林沐沐消失的人，当初的他一心只想摆脱这个沉重的负担，卸下这份责任。

可他现在却觉得更加沉重。林沐沐的死，仿佛有千斤重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大抵是因为那个总爱对着他笑盈盈的女子，再不会出现了。

离开南宫府，云渊捏了个决瞬移回到了云禁之巅，随即招来云卫。

“去查林沐沐的所有事，我要知道细节。”

……

踏入浮云殿的那一刻，云渊下意识皱起眉头说了句:“本尊说过不用如此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他哑然，发现那个在桌子旁泡茶的女子并不是林沐沐，而是之前服侍林沐沐的侍女。

从前他总是很嫌弃林沐沐，像个侍女般为他洗手添茶，一直围在他身旁。

但其实自己早已不自知不觉中习惯了林沐沐的存在，她离开后，却只有侍女了。

走到桌边坐下，招来刚才倒茶的侍女，茶烟缭绕中，侍女轻声说着些什么，云渊的眉头难得一松，神情舒缓。

没一会儿，云卫将查到的消息送到他的案头，云渊皱眉，手指在桌面敲了好几下，才打开那份卷宗。

卷宗上记载，林沐沐被救沉睡昏迷的三个月里，已经有医者下了诊断，魄珠受损，需静心养护。

但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林家庇护，又哪里来的人能为她温养魄珠。

而那时候的他，在做什么？

他的注意力从未放在她身上过，直到她醒来的时候，他将她接回云禁之巅，也不曾关注她半分，只当养个闲人在云禁之巅，若是……

但往往很多时候，不是看不见，只是不想看。

心口一阵抽痛，云渊眉宇紧蹙。

魄珠受损者，常伴疼痛，所以她每次发病的时候，是不是也像这样难受吗？

那时的她，一定很害怕。

若是自己能……

云渊自嘲，活着的时候，他从不曾在意，现在人不在了，他却忍不住去想她当时的处境。

这样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亲手将她推上了那条绝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