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！”人去匆匆。

夜深人静之时，风雪凌厉肆意。

裴长佩蜷缩在床上，发了烫。

“嘭——”房门被直接踹开，声音将床上的裴长佩惊醒。

她惊魂未定，还未清醒过来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，身子连带着被子，狠狠地甩在了地阶上，腰上重重一击，她喉头腥甜。

耳边是赵乾正怒火冲天的声音：“裴长佩！凝如到底怎么得罪你了？你要对她这样下死手！”

裴长佩匍匐在冰冷的地面，抬头望向他，他拳头攥得紧紧的，额角青筋暴起，显然是在压抑着怒火。

“敢问陛下，臣妾做了什么？”她双眸凝动着凄楚的痛，指尖早已血迹斑斑，就连唇角，也有丝丝殷红。

“秋霜宫的人，是不是你派去的？”赵乾正见她凄惨苦楚的模样，只觉怒火中烧，明明是她下的毒手，在他面前却装的这副可怜模样！

“若不是朕今夜想看看凝如，恐怕凝如早就死了！”想着兰凝如趴在他怀中气息奄奄的模样，他就恨不得将这一切痛楚，都加在裴长佩身上。

“陛下就这么认定是臣妾做的手脚？”裴长佩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，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温柔，只剩下冷冰冰的厌恶。

猜忌早已腐蚀了他们之间的信任，夫妻情分在兰凝如的插足下，显得如此单薄。

到底是离了心。

“裴长佩，朕已经说的够多了，只因凝如识破了你裴家的谋逆不轨，你便妄想杀了她泄愤，不是吗？”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，直直射进她的心口，叫她生生地疼。

裴长佩彻底凉了心，可是……

她凝眸望着面前的面容俊朗却眼怀厌恶的男人，始终怀有一丝奢望，拉着他的衣角：“陛下，看在你我夫妻的往日情分上，求您给裴家一个机会……”

赵乾正不愿，也不想。

他将衣角一把拽了回来，冰冷厌恶的目光像把刀子，插入了她的心脏：“裴家，朕绝不放过！”

“送皇后一人去长宏寺，为裴家即将出现的一百三十二口亡灵，烧香拜佛！”

“赵乾正！你敢！”裴长佩目眦欲裂，死死地盯着他，心头发颤。

“朕贵为天子，有什么不敢？”赵乾正冷嗤一声，眼底带着嘲弄，“温贤今后就交由凝如照顾，也好过让你这样一个蛇蝎毒妇养歪！”

蛇蝎毒妇！好一个蛇蝎毒妇！

她在他眼中，居然已经是如此形象：“贤儿是我的命，你要将贤儿交给兰凝如那个贱人，不如从我身上踏过去！”裴长佩爬起身来，踉踉跄跄地伸手拦住上前的宫人，一身白色中衣，染了刺目的血，唇上开裂，目光却坚定。

“带走！打伤勿论！”赵乾正冷笑一声，将她的一切摧毁得一无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