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音量不大，但顾翼和韩丹丹还没走远，听见她的话，顾翼脚步顿了下。

百诺没注意到，跟着程子息上车，她手里还捧着程子息给她的陶瓷小人。

“我以为你不会对这些感兴趣，毕竟很多人都觉得无趣。”程子息笑着说，他面容本就清俊儒雅，说话又轻言细语，很快将百诺的思绪拉回来。

她打量着手里的陶瓷小人，“还好，就是可能我不是很懂这方面。”

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。”程子息温声说道。

陶瓷展在城北的博览馆，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要闭馆，场馆里没什么人。

百诺对陶瓷的了解不多，就跟在程子息身边，听他介绍这些陶瓷背后的故事。

直到停在一只风格很文雅的花瓶上，程子息看着那只花瓶，眼里盛满了温柔，“这是我外公最得意的作品之一。”

百诺一顿，她记得程子息的外公已经去世了。
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干脆跟着程子息一起看花瓶，片刻后她才点头说：“很好看。”

程子息笑起来，和平时挂在脸上的淡笑不一样，多了些真诚。

“喜欢的话，下次带你看看其它的。”

从展馆出来，已经晚饭时间，程子息才说请百诺吃饭，就接到朋友电话。

那边说了什么，程子息为难的看向百诺，“我一个朋友今天生日，在附近酒吧，可以一起过去吗？”

程子息的朋友，百诺不认识，她想拒绝，“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。”

“没事，我们去待一会就走。”程子息无奈的摊手：“我自己过去的话，肯定要被灌酒。”

程子息和顾翼的朋友重合不多，他们两人本身性格也天差地别，所以百诺没想到会在酒吧里又看见顾翼。

过去的时候，百诺在包厢门口停下，她和程子息说了声转头去卫生间。

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和顾翼碰个面对面。

百诺一顿，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，顾翼先问：“和程子息一起来的？”

“他朋友生日。”百诺说，她抬眼问回去：“你呢，和韩丹丹过来玩？”

她表面功夫做的好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，像是当真在随口和顾翼闲聊一样。

顾翼幽幽眸光落在她身上片刻，随后淡然收回视线，用鼻音嗯了声，错开百诺离开。

和顾翼一前一后回到包厢的时候，百诺心里也不意外，她在程子息身旁坐下，低声和他说：“如果你想喝酒，我一会开车送你回去。”

包厢里吵闹，说话声音听不清，百诺和程子息靠的很近。

百诺话才说完，就看到对面有人在看她。

她抬起眼皮看过去，正好看到顾翼坐在对面。

他手里端着酒杯，脸上漫不经心，在这昏沉又混乱的环境下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像是厌倦又无聊。

她在看顾翼，顾翼也在看她。

视线相撞的瞬间，百诺立马瞥开目光，等再看过去的时候，顾翼也转了目光。

仿佛刚刚是她的错觉一样。

程子息和这位朋友关系不错，所以免不了被劝喝酒，哪怕他一再拒绝，旁人也不同意。

他无奈的看向百诺，同他们解释：“我一会要送她回家。”

起哄的声音大了起来，百诺和程子息说，“没关系，你喝酒也可以，实在不行我叫代驾送你回去。”

程子息摆手，语气很坚定：“答应了要送你回去。”

百诺就不再劝，她和这些人不熟，倒是没谁好意思来闹她。

光喝酒没什么意思，闹了一会齐颂就招呼玩游戏。

一群人都围在桌子旁边，百诺在和程子息正说话，就感觉身旁坐下来个人，她回眸一看，是顾翼和韩丹丹坐了过来。

百诺今晚没怎么注意到韩丹丹，现在才看见她，后者躲在顾翼身后，也没和她打招呼。

齐颂拿来一堆纸牌放在桌上，“国王游戏，够简单吧？”

确实简单，百诺连抽了好几次，都和她没什么关系。

她垂目看了下手里的牌，默默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果汁，估计这次她也只需要看热闹。

结果。

“黑桃K……”韩丹丹这次拿到的是齐颂，他看热闹不嫌事大，故意拖长了嗓音，百诺捏着杯子的手一顿，她那张牌就是黑桃K。

“在方片3和红桃8中间选一个人喝接吻！”

这个要求是目前为止最为劲爆的一个，众人开始四处察看这三人都是谁。

百诺放下杯子，将手里的牌放到桌上，嗓音冷淡：“黑桃K。”

没想到会是她，现场气氛更加热烈，只是哄闹声还没出来，百诺就听见身旁程子息叹了口气说道：“诺诺，你运气太好了。”

他说完将手里的牌翻过来，“方片3在我这。”

齐颂第一个吹了声口哨，“子息，这可不是我不帮你，直接亲吧，兄弟给你看着。”

百诺面不改色的说：“不是还有一个红桃8吗？”

“红桃8是我。”懒散冷淡的男音在另一侧响起，百诺一顿，随后扭头看向旁边的顾翼。

他手里果然夹着一张红桃8。

顾翼将牌扔在桌上，目光冷冷扫过众人，随后又靠回在沙发上。

包厢里安静下来，都盯着百诺。

韩丹丹脸色也不太好看，她揪着顾翼的袖子小声喊他，“阿翼……”

顾翼低眉看向她，“怎么了？”

韩丹丹抬眼又看了下百诺，随后垂下长睫，摇着脑袋声音闷闷的说：“我不想打扰你玩游戏。”

话里的委屈和暗示，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。

百诺沉默下正要开口，就见顾翼把韩丹丹往自己怀里一带，随后将桌面上的纸牌倒扣过去，嗓音懒倦的说，“别选我，女朋友吃醋不好哄。”

周围人起哄声立马起来，齐颂笑骂他，“阿翼你个妻管严就认了吧，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守身如玉的？”

顾翼说，“以前没人值得我守。”

百诺眼皮跳了下，她拿起面前的酒杯看向齐颂，淡然开口：“我自罚三杯，这局跳过。”

齐颂对顾翼好，不代表对百诺好，他不乐意的说，“百诺，你这就没意思了，没了顾翼就不行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