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蓓蓓是谁？
在场大概没几个人知道。
可她的父亲大名鼎鼎，就是这海城前首富，八年前在明珠塔上跳下去的乔振南。
我不是温蓓蓓，温蓓蓓也早在八年前死了。
所以我问他：“温蓓蓓是谁？”
男人眯着眼看了我几秒。
“很好。”他真心笑了。
我的心一半不寒而栗，一半却冷硬无比。
周围的人好像都意识到什么，纷纷噤声，红姐也松开了我站到了我身后。
他站起来，朝我走来。
我头皮发麻，死死看着他伸到我面前的手。
“那重新认识一下，我叫穆霆琛。”
我抬眼，望进他黑不见底的瞳仁。
刚认识的时候，她多喜欢穆霆琛这个名字。
她以为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缘分，因为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人，有她最爱的容颜，想法……甚至连名字都是她最喜欢的。
但如今，温言最讨厌这个名字。
我迟迟不动，直到红姐从后面捏了我一把。
“温言。”我伸出手，指头虚虚碰了他的手一下就准备收回，但穆霆琛却一把握住我的手，力气大得我几乎痛呼出声。
但不过一秒，他就松开了我。
“我有个朋友，失踪八年了，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。”
他说着顿了顿：“乔小姐，近看和我的朋友更像了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，好像懵懂的看着眼前人：“和您的朋友像，是我的荣幸。”
做个众人眼里的傻子也没什么不好，至少没人会相信，我是他口中的‘朋友’。
听了我的话，穆霆琛笑了。
他点点头，坐回首位，抬手指着小乔手里的酒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，这瓶酒，你都喝了吧。”
我看着那瓶酒液泛红的朗姆酒。
45度，烈酒中的烈酒。
这是温蓓蓓决不能碰的“毒药”，因为她酒精过敏，从小到大，是个滴酒不沾的乖乖女。
我却眼里只有这酒高达3万美金的报价，这一瓶，的确够我一个月提成了。
“敬您的朋友。”
我呵呵一笑，打开瓶子，连喝三杯。
温言的好酒量，是这三年练出来的。
为了钱，多少都能喝下去。
穆霆琛脸上蒙上一层冰霜，红姐见此，连忙上前，长袖善舞的打岔：“傅总，我们言大众脸，既然和您朋友像，那言就陪您多喝几杯。”
包厢内气氛回暖，一瓶瓶酒上来，我坐在穆霆琛身边，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天快亮时，散了局。
我本以为穆霆琛不会放过我，但他只是意味不明的说了句：“乔小姐，真人不露相。”
我踏着黎明前的光，回了家。
老旧的楼房，楼梯在室外。
我拖着栏杆，几乎是爬着上了楼。
一缕晨光乍破天际，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：“你怎么喝得像个鬼一样。”
我抬起头，原烈漂亮的侧脸在晨光下好像闪着光。
他叼着根烟，脖颈上一道女人的指甲印，这家伙是“皇朝”会所的隔壁，‘天盛’会所的少爷，也是我的室友。
我胡乱从包里掏出镜子，一看，眼圈的妆花得像个熊猫。
我讪讪一笑：“是挺丑的……”
原烈皱了眉：“不是丑，是惨，惨得像只孤魂野鬼。”
我愣了愣，随即不置可否的笑了。
活得像孤魂野鬼算什么，活得像个人才最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