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梨抚摸着他的发丝，唇角勾起，眸子里闪着精光，与那张柔弱的脸满是违和感。“霖哥儿乖，只要你这次表现得好，日后我们就可以住进这里，你就可以日日见到爹爹了。”“好耶！”...
君承炀的话在军营里扩散开来。
仿若平地惊雷，在人群中炸开来。
“什么？季副将才是将军夫人？”
“那沐梨夫人呢？”
君承炀双手攥紧，赤红的双眸紧盯着周崇言。
“沐梨算什么将军夫人，一个只会耍阴险手段的小人。”
周崇言神色愈发冷沉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：“君承炀！”
带着警告之意。
君承炀冷笑一声，充满了讽刺之意：“周将军不愧是统领二十万精兵的将帅，铁血无情，我总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“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走进你的心底，我们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将士，真是寒心啊。”
一句话，却是说进了众将士的心底。
在场诸多周家军，都是如同季明殊那样，跟随君承炀多年的。
季明殊牺牲，周崇言却一点动容也没有，不说是发妻，就算作为同僚，也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。
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。
众人迟疑的视线都聚集在周崇言身上。
周崇言维持着平静，冷肃的目光一扫，蠢蠢欲动的众人却不敢再动。
“九皇子，此言是在动摇军心吗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？”
君承炀嘲讽的看着他：“你也用不着在这给我扣帽子，我说的是事实。”
“天子犯法，与庶民同罪，今日就别怪本将军不分尊卑，九皇子动摇军心，罚五十大板。”5
君承炀被压下去时，还不服的朝着周崇言大喊：“周崇言，你会后悔的！”
周崇言看着君承炀被压下去的背影，眼眸暗了暗。
有些事情，也应该清算了。
“拔营ʟʋ回城！”
……
周府。
沐梨牵着周霖来到周府，在荣安堂外等候。
她蹲下身，对周霖说道：“霖哥儿，待会见到曾祖母，就按照娘亲教你的那样说，好不好？”
周霖乖巧的点头：“好，娘亲，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爹爹，我想爹爹了。”
他如同黑琉璃般的眼眸暗了下来，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一道阴影。
沐梨抚摸着他的发丝，唇角勾起，眸子里闪着精光，与那张柔弱的脸满是违和感。
“霖哥儿乖，只要你这次表现得好，日后我们就可以住进这里，你就可以日日见到爹爹了。”
“好耶！”
周霖高兴的拍着手掌。
沐梨看着荣安堂，目光有些不安。
自从上次的谈话被周崇言撞破以后，她便一直担忧，她想过要走，可又不甘心。
她想了许多办法都不可行。
直到听到周崇言要回来的消息，才终于急了。
最后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周老太君求救。
这时，管家从荣安堂出来：“老太君有请。”
……
傍晚时分，等周崇言带着一队亲卫回到周府时，沐梨便迎了上来。
沐梨笑着攀上他的手臂：“崇言，你回来了，辛苦你了。”
周崇言却直接将手抽出来，看着她的眼神，丝毫没有温度。
“沐梨，你觉得我会饶了你，为何伤季明殊？否则你便是通敌叛国。”
周崇言想不到沐梨有什么理由要伤害季明殊。
但在季明殊受伤后没多久，南蛮人便攻城了，时间上实在是太巧了。
他不得不怀疑沐梨是不是勾结外敌。
“崇言，你听我解释。”两行清泪从沐梨两颊流出，她一脸深情的看着周崇言。
“我只是太爱你了，她霸占你三年，让我和霖儿流落在外，我恨她！”
周崇言带回来的亲卫不乏有敬畏季明殊的，听到如此理由，只觉可笑。
“将军，您一定要给季副将一个交代。”
“拿下！”
周崇言几乎没有犹豫。
两个亲卫正要动手，周老太君威严的声音传来：“谁敢对我曾孙的母亲不利！”
周崇言扫了一眼亲卫，却见两个将士抬着一具蒙着白布的担架进来。他目光落在担架上，蹙了蹙眉，随即三两步上前，掀开白布。赫然露出季母那张惨白的脸！他下意识瞧了沐梨一眼，便瞧见了沐梨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。...
周崇言转头望去，只见周老太君牵着周霖走了进来。
“爹爹，你回来了！”
周霖一下就松开周老太君的手，朝着周崇言跑去，伸手要抱。
周崇言低头望着他，收敛了周身凌厉之气，可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去抱他。
小人儿双手僵在半空中，敏锐的感觉到父亲的不悦，渐渐的，小脸跨了下来。
而这时，沐梨一把冲到周崇言面前，哭得梨花带雨：“崇言，我知道错了，我只是一时嫉妒，你便看在霖儿的面子上，饶了我吧。”
“我若是饶了你，如何给我手底下的将士交代。”
周崇言握紧手中的剑，不曾松口。
“那今天我老太婆就倚老卖老一回，季明殊已死，却是死在南蛮人手中，为国家大义而亡，老身感激敬佩。”
“可要捉拿一个无辜之人泄愤，老身万万不能答应。”
周老太君杵着龙头拐杖，态度强硬。
“这……”本想替季明殊讨公道的将士们有些为难，只好求助周崇言，“将军？”
还不等周崇言说话，周老太君又道：“既然季明殊是战死，即便她之前遭遇了什么，也轮不到你一个将军执行私刑，有事也应该交给大理寺处理。”
“更何况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沐梨杀人？”
一字一句，有理有据。2
周崇言颇为无奈。
“祖母，我是亲耳听到沐梨和季夫人谋害季明殊。”
周老太君反问：“行，既是你亲耳听到，那你可听到是沐梨亲自害的人。”
周崇言一噎。
周老太君又问：“既是季夫人也参与了，那便将她也带来，我倒要问问，沐梨究竟有没有亲手杀人。”
说完，她来到首位上坐下。
周崇言心头憋着一股怒火，随即吩咐道：“来人，去请季夫人。”
一盏茶的功夫，去请季夫人的亲卫便回来了。
周崇言扫了一眼亲卫，却见两个将士抬着一具蒙着白布的担架进来。
他目光落在担架上，蹙了蹙眉，随即三两步上前，掀开白布。
赫然露出季母那张惨白的脸！
他下意识瞧了沐梨一眼，便瞧见了沐梨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。
随即转头看向下属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回将军，我们去时，季夫人便已畏罪自杀了，这是认罪书，承认自己一直恨季副将这个孽种，多次置季副将于死地，也是她在幽城捅了季副将一刀。”
将士单膝下跪，从怀中掏出一封认罪书。
周崇言接过，看着浏览着认罪书。
白色的绢布上，鲜红的字迹刺目，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。
从只言片语中，不难看出季母对季明殊的怨恨。
让人不得不相信。
沐梨看到这一幕，心中忍不住得意。
幸好她早做了准备，将自己撇干净。
周崇言面色一沉，握着绢布的手攥紧：“给我查，她究竟是不是自杀。”
可话音刚落，却听“哐当”一声。
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。
周老太君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：“还有什么好查的，事情已经清晰明了。”
“沐梨既没Ӽɨռɢ有与南蛮勾结，季明殊死也与沐梨丝毫没有关系！”
周崇言看向周老太君，便明白，此言，是最后的结论。
随即周老太君又对众将领道：“各位，事情已经明了，诸位请回吧。”
众人还没离去，便又听周老太君扔下一个炸弹：“三日后，言儿将迎娶沐梨进门，诸位将士，都来喝一杯。”
“唰——”寒光一闪。周崇言拔剑，割断袍子，一字一句冷漠至极：“若是你当真记挂他，做事之前便会考虑他。”沐梨摔倒在地，已经顾不上什么，泪流满面。却又听周崇言道：“ᴸᵛᶻᴴᴼᵁ接下来我会将你交给大理寺查办。”...
众将士震惊，面面相觑。
此时，却也变相的承认了，周崇言与沐梨还未成亲的事实。
众人匆匆告退后，屋内只剩下周家人。
周崇言双手攥拳，眸中酝酿着火光：“祖母，我何时说过要与沐梨成亲，而且是三日后？”
“我不能让周府血脉流落在外，是时候给霖哥儿一个嫡子的名分了。”
周老太君低头抚摸着趴在她怀中的周霖。
嘴角含笑，目光慈祥，可话却是对周崇言说的。
周崇言眸中火光跳动更甚，看着在一旁向周老太君低服做小的沐梨。
“三日后的婚礼，便免了吧，我已娶妻，不想再娶。”
周老太君没想到周崇言竟然会反抗她，尤其后半句话，让她心中一惊。
“你与季明殊……”
只是话还没说完，便被周崇言打断。
“将周霖记在季明殊名下，他便是我的嫡子。”
不给周老太君和沐梨反应的时间，又继续道：“既是嫡子，我会亲自教导，便不劳烦祖母了。”
他已给了季明殊休书，可此事，只有他与季明殊二人知道。
只要族谱还未除名，她便是正妻。
周崇言朝周霖招了招手：“霖哥儿，过来。”
周霖一脸懵懂，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。
可看着周崇言冷峻的面容，还是害怕的流出了泪，却又强忍着，一边迈着短腿向他走去。7
周崇言虽孝顺，却也说一不二。
“周崇言，你不能将霖哥儿带走。”
沐梨见状，心中生出一股恐慌。
她冲向前，却只抓住周崇言的袍子：“你不能这么狠心将霖哥儿从我身边带走，他还小，不能没有我。”
“唰——”
寒光一闪。
周崇言拔剑，割断袍子，一字一句冷漠至极：“若是你当真记挂他，做事之前便会考虑他。”
沐梨摔倒在地，已经顾不上什么，泪流满面。
却又听周崇言道：“ᴸᵛᶻᴴᴼᵁ接下来我会将你交给大理寺查办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沐梨慌张的摇着头，似是呢喃。
周崇言没有搭理，牵着周霖便要走。
沐梨模糊的视线看着周崇言的背影，用尽力气大喊：“你不能送我去大理寺，我有孕了。”
话落，周崇言背影蓦然一顿。
周老太君本是没多在乎沐梨，可闻言却是一脸担忧的将沐梨从地上扶起。
“既然如此，沐梨便留在府中吧。”
周崇言转身，盯着她的肚子，目光阴冷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。
“就算有了孩子，也要看你能不能保得住。”
他与沐梨确实是青梅竹马，他待沐梨也未曾设防。
四年前，若不是他一次不慎中药，也不会有周霖。
而此次，他更是因为没有对周霖设防，喝下他端来的茶水，再次中药。
“记住，孩子不是你永远的免死金牌。”
周崇言的视线犹如实质，沐梨只觉浑身冷汗，腹部也有些隐隐作痛。
周崇言牵着周霖离开。
是夜。
清冷的月光洒进漆黑寂静的眠院。
这眠院是从前季明殊住的。
此刻，竟是透着些许阴森。
周围有丫鬟路过，吓得瑟瑟发抖：“赶紧走。”
“吱——”
一道玄色，颀长健硕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。
月色落在他冷峻的脸上，赫然是周崇言！
他走进院落，来到院头落败的残梅上。
这梅花树是当初季明殊刚入住时栽种的。
一朵残梅飘落，周崇言伸手接住。
黑眸内似乎有一道屏障，此刻被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情感汹涌而出：“季明殊，还记得你种下这梅树时许下与我一同赏梅的心愿吗？”
可又是那么的陌生。两人四目相对，季明殊呼吸凝住。周崇言不会发现什么吧？可随意一想，又不可能，她如今的样貌同从前是一点也不一样了。直到周崇言离去，季明殊才舒了一口气。...
周崇言的思绪似乎回到了三年前。
那是刚成亲不久，一次战役，他没安排季明殊去战场。
他回来后，便瞧见季明殊一身红色的襦裙，正在栽种梅树。
她便如同那冬日里绽放的红梅，傲然开放在枝头。
鬼使神差的他走近，便听到她道：“等到明年，这梅花便会开了。”
“周崇言，你可会与我一同观赏？”
可三年，她都未曾问过他一句。
周崇言思绪回笼：“若是你当初问出来了，又会怎样呢？”
话落，只余耳边呼啸的风声。
半晌，周崇言自嘲一笑，转身离去。
当夜，周崇言便奏请了陛下，攻打南蛮。
三日后，领军出征。
一路势如破竹。
直取南蛮三十六座城池。
半年后，南蛮投降，归属东羟。
此后，周崇言又相继收服了一直蠢蠢欲动的小国。
转眼，四年过去了。
京城，清音茶楼。
“郡主，大将军不愧是战神，真厉害，恐怕也只有大将军这等大英雄才能通过王爷和二位公子的考验，娶到您。”
丫鬟玉湖听着说书人的赞叹，朝着身前一个身段苗条，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开口。2
女子带着帷帽，看不清面容，可那端着茶杯的手指青葱白嫩，修长好看。
让人好奇底下是一张怎样的容颜。
清冷的嗓音从帷帽底下飘来：“玉湖，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，却不一定是一个好夫君。”
她正是季明殊。
四年前，她以为自己死了，却没想到再一睁眼，便成了岭南王府唯一的郡主，季明殊。
与她前世同名同姓。
只是长相有了些许变化。
岭南王是外姓王，是当年陛下在外结实的异姓兄弟，帮助陛下登基，天下兵权一分为二，岭南王便是那掌权的其中之一。
季明殊上面有两个哥哥，皆十分宠爱这个妹妹。
玉湖有些疑惑。
季明殊放下杯子，起身：“走吧，回府吧。”
可谁知，走到南街，季明殊掀开车帘，见到街道两旁百姓夹道欢迎，对着城门口翘首以盼。
正当她疑惑时，人群中有人惊呼：“将军凯旋归来了！”
季明殊转头望去，浑身血液凝固。
转头望去，便见大军向着京城前进，“周”家军的军旗迎风飘扬，威武耀眼。
周崇言一席铠甲，骑着马走在最前面，羽扇纶巾，威风凛凛。
“周将军！”
两道上羞得满面通红的姑娘朝着他扔帕子和花。
十分受欢迎。
季明殊的马车驶入一旁避让，眼睁睁看着大军靠近。
脑海中曾经的记忆全部涌现，她心口一阵窒息的疼痛。
周崇言经过马车，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涩的疼痛。
他扭头看了一眼。
正巧这时，风吹起马车的帘子，他一眼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女子。
肤如凝脂，杏眸流光，水色潋滟，眉宇间多了一丝寻常女子不曾有的英气。
似乎有些熟悉。
可又是那么的陌生。
两人四目相对，季明殊呼吸凝住。
周崇言不会发现什么吧？
可随意一想，又不可能，她如今的样貌同从前是一点也不一样了。
直到周崇言离去，季明殊才舒了一口气。
她感觉后背都湿透了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周崇言竟会回京，而且还会这么早就碰上。
难道是孽缘？
这辈子，她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。
不久后，马车停到京城岭南王府。
更是在不久后，一道声如洪钟的女声传出，几乎将宅子震飞——
“什么，陛下要给明殊和九王赐婚？！”
季明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。这四年，她见到了岭南王和岭南王妃夫妻有多么的恩爱。岭南王更是将王妃宠成了这般肆意的性子。这才是真正的爱。...
季明殊听到声音，蓦然顿了顿。
随即走进大厅。
只见岭南王坐在首位，淡定的喝着茶。
似是早已经习惯了岭南王妃的如此大哭大闹。
“妹妹回来了。”一个身材健硕，面容硬朗的男子看到了季明殊。
他正是季明殊的二哥，季河。
“二哥。”季明殊解下帷帽，进入大堂，朝堂上的父母行礼。
“爹娘。”
岭南王妃打扮得珠光宝气，可即便是如此，也不落俗气。
见到季明殊回来，连忙迎了上来：“明殊，你回来了，你爹竟然瞒着我答应要把你嫁给九王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岭南王小声反驳：“我还没答应呢，陛下有此提议，我说要考虑考虑。”
“就你能耐。”岭南王妃撸起袖子，就捏住了岭南王的耳朵。
这时，坐在一侧斯文俊美，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，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的男子出声。
他的声音低沉温柔，却莫名有力度：“三妹放心，陛下还未下旨，若是不愿意嫁，大哥自会养着你。”
说话之人正是季明殊大哥，岭南王府世子季流。
“多谢大哥，我母亲确实没有成亲的意思。”季明殊柔声道。
上辈子成亲的苦难还在眼前，更何况还是九皇子。
九皇子是好人，可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。
“话也不是这样说。”岭南王妃听见女儿这样此言，连忙松开岭南王。
将她拉到一旁，小声说：“女儿啊，前几年都因你体弱多病，才耽搁了婚事，如今你18了，是该嫁人了，听闻九王长相俊美，咱不吃亏。”
“娘，妹妹不是这般肤浅的人。”看着娘不靠谱的的样子，季流扶额。
“你懂什么，看男人当然要看脸，不然我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爹的。”
季明殊在一旁，看着岭南王妃反驳，说得季流哑口无言。
或许上辈子经受了太多苦难，老天爷才可怜她，让她获得了如今的一切吧。
季家三兄妹的相貌都生得不错，由此可见，岭南王和王妃都生得不错。
只是听着母亲的教导，季明殊有些哭笑不得：“娘，我晓得。”
“若我要成亲，定然要找和爹爹一样的，能尊重妻子，琴瑟和鸣的。”
季明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。
这四年，她见到了岭南王和岭南王妃夫妻有多么的恩爱。
岭南王更是将王妃宠成了这般肆意的性子。
这才是真正的爱。
从前的她还是太稚嫩了，总以为自己能焐热一颗冰冷的心，
殊不知，只是鸡蛋碰石头，自己碰得头破血流。
此事，季明殊没有放在心上，可第二日，竟是收到了君承炀的传信，约她在五公主府上小聚。
因男女之防，他不便约她入府。
君承炀又与五公主是一母同胞，约她到公主府最妥当不过了。
季明殊猜到他可能是因婚事请她，因此便同意了。
翌日便来到了五公主府上。
她见到好些个男子入府。
季明殊疑惑。
也未曾听说五公主荒淫无度的名声，怎会有如此多的男子入府？
季明殊心中存疑，进府后，便被引见了五公主。
“拜见五公主。”
“明殊免礼，其实今日相邀，皆是因我九弟相托。”
五公主以袖遮面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季明殊直白问出心中疑惑：“九王所托何事？”
“你随我来。”
五公主带着季明殊来到宴席上，只见河畔，流觞曲水，坐着十几个公子。
只听五公主慷慨道：“郡主，这些男子皆是我朝青年才俊，你可看上谁了？”
季明殊本是谦虚之言，却不料君承炀郑重道：“不，你是我见过第二个会驯马的女子，英姿飒爽，姑娘可是会武?”“皮毛。”季明殊没有否认。“不知可否与姑娘讨教一二驯马之术？”...
“五公主此话何意？”
季明殊对这些男子并不感兴趣，扭头看向五公主。
五公主自觉率走理亏，面上有些害臊，只道。
“我九弟原话的意思是，若是你将看上了谁，他便去请父王赐婚。”
事到如今，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君承炀不愿意娶她，这等惊世骇俗的法子，也只有他能想出来。
“多谢五公主与九王费心了，只是我现在并无心思成亲。”
这场相亲宴，季明殊最终还是婉拒了，随即便离开了公主府。
路上，玉湖跟在季明殊身后，义愤填膺道。
“郡主，九王也太侮辱您了，即便不想娶您，也不能如此将您推给别的男子啊。”
“九王跟随周将军南征北战多年，从不受宠的皇子一跃成为最受宠爱的皇子，虽然三年前便回朝了，封为九王，谁知竟然如此侮辱郡主。”
“玉湖。”季明殊淡声阻止。
只是轻飘飘一句话，却让玉湖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。
这时，前方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动乱。
“让开！”
“让开！”
季明殊循声望去，只见一匹马惊了，横冲直撞朝着她的方向冲来。
这时，街道中央一个哭闹的女童映入季明殊眼帘。
眼看着马就要冲撞到他。
这时，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抹白色身影从楼上一跃而下，快速将孩子抱走。
季明殊没有注意那人是谁，只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，朝着马而去。
她二话不说，抓住缰绳，翻身便上了马。
她勒紧缰绳：“吁。”
“嘶——”马发出痛苦的嘶鸣，在原地乱蹦。
季明殊用了很大的力气，马才终于停下来。
君承炀将女童放到一边，正欲驯马，却见马上一女子，正在驯马。
只是一个背影，不知为何，他脑海里突然出现季明殊的身影。
可当眼前的马停下来，那女子转过身来时，一张陌生明媚的面容映入眼帘。
他浑身一激灵，回过神来。
不是季明殊。
季明殊也见到了君承炀，愣了一会。
没想到，一次性，见到了这么多旧人。
此时的君承炀比四年前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，一席白色月袍，金线镶边，尽显皇家贵气。
季明殊压下心底的情绪下马，将马还给马的主人，便欲离开。
可君承炀却拦住了她的去路：“姑娘，请留步。”
季明殊装作一片平常的模样：“公子，何事？”
君承炀有些尴尬，凭白拦下一个姑娘，这算怎么回事。
他只得寻找话题：“没想到姑娘竟有一手好驯马之术，不知从何学来？”
季明殊谦虚应答：“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，跟家中哥哥学的。”
季明殊本是谦虚之言，却不料君承炀郑重道：“不，你是我见过第二个会驯马的女子，英姿飒爽，姑娘可是会武?”
“皮毛。”季明殊没有否认。
“不知可否与姑娘讨教一二驯马之术？”
季明殊忽地看向他，眼底戏谑：“公子可是见到哪个女子都这样说？”
君承炀顿时说不出话来。
季明殊正欲离开，却不料，手忽然被握住。
她低头一看，却见那孩童抓住她的手，红肿着眼道：“哥哥，姐姐，小殊和家人走散了，你们可以送我回家吗？”
眼前的孩童大约三岁，生得粉雕玉琢的。
面对她的恳求，季明殊与君承炀面面相觑，只能答应。
两人一左一右牵着女童回家，却不料，来到了将军府门口。
季明殊浑身血液凝固。
周崇言镇守冀州，她跟随他，却没来过京城。
她劝说自己，这或许不是周崇言的府邸。
可京城又有几个将军。
下意识，季明殊松开这个女童的手。
这时，大门打开。
周崇言走了出来，看着她手中的孩子，眉宇是从未有过的柔和：“念念，你跑哪里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