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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华说得如此不容置疑,白紫璃的心已是凉了半截。

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:"我父一生征战无数,一片铁血丹心,岂会与魔族有染?恳请帝君派人彻查此事!"

"好。"夜华面冷如冰,沉声开口,"就让你那义兄郎玚去查,他若敢对流靖有半点袒护,同罪论处!"

夜华拂袖而走,留下白紫璃心乱如麻。

此事若稍有差池,则流氏一脉灰飞烟灭。

白紫璃坐立不安,无法入眠。

她起身散心,竟莫名走到月老阁。

迟疑片刻,白紫璃踏入月老阁。

月老半睡半醒间瞥见白紫璃的身影,惊得翻身坐起,忙不迭见礼:"帝后……"

白紫璃微微抬手:"不必多礼。我来是想请月老解惑。"

月老恭敬点头:"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"

白紫璃举起右手,露出皓腕上系着一根红线。

那红线竟如蚕丝般孱弱,仿佛下一瞬便会寸寸断裂。

这红线不过半尺,系着的却是她和夜华的姻缘。

情深,则光华夺目;情浅,则黯淡无光。

白紫璃垂眸,目光定在那早已灰暗的红线上:"月老,你说……为何会如此?"

月老却只是道:"缘起缘灭,只能听天命,顺天意……"

白紫璃摇头:"月老,你并未解我的惑。"

月老见她眼眸微红,不忍道:"这不是惑,乃是结。帝后,您与帝君之间……或许是有什么误会?"

误会?

共枕千年,彼此了解如斯,哪会有什么误会?

无非是倦了,冷了,乏了,腻了。

再长的情,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。

白紫璃怔怔离开了。

走到林边,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,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,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。

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,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。

仙人结缘,许以来生。

她当年和夜华结缘时,对着天地许上了所有,换这一份抵死情深。

如今失了情,也难怪仙魂要散去……

"苏儿,苏儿!"一道声音遥遥传来。

白紫璃回过神,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天边而来,却是义兄郎玚。

郎玚乘仙鹤而来,目光焦灼,一见她就道。

"苏儿,帝君忌惮流家势大,栽赃义父与魔族有染。铁了心要灭流氏一脉,你且速速随我离开这仙宫,若留在此地,恐也会被夜华所害!"

白紫璃一怔,连连摇头,只觉难以置信:"夜华若真想灭流氏一脉,又怎会派你去查此事……"

郎玚急切打断她的话:"如今的夜华,早已不是那个大荒之地的被废储君,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!我拿到手的证据全是流家谋反铁证。苏儿,趁暗卫还未发觉,快同我走!"

他牵住白紫璃的手就想把她带上仙鹤,就在此时,四周突然亮如白昼。

白紫璃脸色煞白,这才发觉手持仙器的暗卫已将此地团团围住。

"苏儿,走——"

郎玚拼命将白紫璃推上仙鹤。

然而话音未落,一柄利剑从天际而来,穿透郎玚胸口。

剑上寒芒震荡仙魂,那是夜华的太阿剑。

当初郎玚用万古白木,造出了这世间唯一一把能诛仙的太阿剑,赠予夜华。

夜华凭着此剑,从大荒之地杀回仙宫,成为一代帝君。

如今,这剑却刺进了郎玚的胸膛。

"不——!"

白紫璃满手皆是郎玚的血,那血如此滚烫,一如郎玚曾经的满腔赤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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