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寝殿。

张寒躺在地上,头上的血流了一地,不知是死是活。

凤儿和鸾儿眼神惊恐,吓得缩在墙角。

在她们看来,这不过是赵煦的又一次暴起伤人,下面可能会轮到她们。

从两人惊恐的眼神就能看出。

赵煦咧了咧嘴角,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。

两个小婢女,一个清丽,一个娇憨,俱都眉黛如画,肌肤赛雪,身段也是绰约窈窕,妖娆多姿。

只是赵煦此时的笑容在她们看怎么都像是杀人魔的微笑。

于是两人像小兔子一样挤的更紧了。

“不要怕,本王不会伤害你们。”

在张寒刚才坐的主位上坐下,赵煦柔声解释,像拿棒棒糖引逗女孩的怪叔叔。

赵煦的话落下,凤儿和鸾儿顿时露出错愕的神情。

自赵煦疯傻,她们从未听赵煦说过一句话,赵煦要什么也只是用“啊啊啊”这样的声音来表达。

可想而知她们现在的震惊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凤儿和鸾儿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,她们没有亲人,来到这遥远的边疆只有赵煦为伴。

哪怕赵煦的疯症有一点改善都能高兴个几天,何况现在赵煦像一个正常人了。

“苦了你们了,昨夜午时,本王疯症竟痊愈了,今后,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。”赵煦安慰。

他能够体会两人的心情。

来到这陌生的燕郡,一无所靠,只有一个疯傻的燕王。

每日还要提防张寒这等豺狼的觊觎,备受苦楚。

可想而知,赵煦脑疾自愈了,她们是什么心情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赵煦又一句体贴的话让两人越发惊喜。

凤儿的胆子大,她不禁问道,“殿下既自愈了,那可知自个姓名,又位列皇子中第几?我们又叫什么?”

“本王名列皇子中第九,名为赵煦,至于你们,一个叫凤儿,一个叫鸾儿,都是本王的贴身婢女。”赵煦嘴角上斜,笑的有些坏。

两人听了,红云飞上脸颊。

婢女与婢女是不同的。

打扫烧水,浆洗做饭的只是杂使婢女。

而她们则更近些,专负责赵煦的饮食起居,包括身子也是赵煦的,所以赵煦刚才的话更似是男女间的打情骂俏。

不过二人害羞的同时心想燕王竟这也懂了,自是真的恢复如常了。

正高兴,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。

就见被赵煦打晕的家丁捂着被血染红的脑袋,带着七个家丁冲进了寝殿。

“张王傅!”

看守家丁看见张寒倒在血泊中,悲叫一声。

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赵煦,他扭头对身后的家丁恶狠狠说道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快把这个疯王抓回去。”

家丁们以为这又是疯王往常一样的闹剧,于是就要冲上前来。

“本王疯症已愈,如今已恢复如常人,想死的,尽管过来!”赵煦大喝一声。

以前王府上下视九皇子如无物,原因在于他疯傻,现在他是个正常人,一切自然不同。

也该让这帮猴崽子明白谁是燕王府的主人。

“殿下说话了!”

果然,听见赵煦的话,家丁们见了鬼一样,吓退了好几步。

以前,因赵煦疯傻,凤儿和鸾儿两个弱女子只能隐忍,艰难维持王府。

现在赵煦好了,她们怎会再让这些人把赵煦关回去,凤儿喝道:“放肆!你们都退出去,殿下的疯症已愈。”

“不可能!既然疯王的疯症好了,为何会把王傅打成了这样。”看守的家丁慌了。

他心里发虚,这三个月他和张寒背着王府上下是怎么对待赵煦的,他心知肚明。

若是燕王正常了,他必死无疑。

所以燕王疯了最好,不疯也得疯,绝不能让他出来。

“哼,大胆狗奴,现在还敢在本王面前摇舌鼓唇,颠倒是非,你在本王病中多番羞辱本王,这是死罪,来人,将他给我拿下。”赵煦大声怒斥。

“疯王的话也能信吗?一定是这两个**利用疯王谋害王傅,窃取燕郡大权,将她们一并抓起来。”看守家丁目露凶光,大步上前,要抓赵煦。

只是他还未走出第二步,就听一声闷响。

看守家丁软绵绵倒了下来。

一个二十出头,面色白净,圆头圆脸,目光灵动的家丁此时站在看守家丁身后,手里的棍子还扬着。

“呸,小小家丁,竟敢冒犯燕王,找死。”家丁大声怒斥。

寝殿中的人都怔了一下。

赵煦回过神来,笑道,“你叫什么名字?从今天开始,本王封你为王府上等家丁,贴身随侍本王。”

有家丁选择站在他一边,让他信心大增,心道燕王的身份还是有威力的。

立刻奖赏家丁以动摇其他的人的心志。

“小的刘福,谢殿下恩典。”青年家丁喜的满脸是笑,棍子一丢,跪在地上连连谢恩。

其他家丁见了,相视一眼,撸起袖子对着看守家丁一阵拳打脚踢,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。

平时这位领头家丁仗着张寒,没少在王府横行霸道。

如今这形势,是傻子也看要逆转了,当然是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借机还能向燕王表忠心。

何况刘福一转眼就从刚入府的下等家丁升了上等家丁,现在不讨燕王喜欢更待何时?

“嗯,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,不过比刘福晚了点,就升你们为中等家丁吧,不过不要灰心,只要对本王忠心耿耿,少不了你们的好处。”赵煦给了他们一个“你们懂”的眼神。

“谢殿下。”余下的家丁跪下来,俯身磕头。

毫无疑问,燕王言辞如此犀利,定不是以前了。

这王府,不,这燕郡。

怕是要变天了。

“把他们两个拖下去,关起来严加看管。”解决了家丁,赵煦挥了挥手,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这两个垃圾。

“快托走!”刘福附和一句,又恭敬侍立在赵煦身侧。

“好险……”

这时,赵煦长长吐了口气出来,看守家丁人高马大的,自己还真不一定弄的过他。

幸亏刘福出手,否则自己怕又要被关起来。

到时候,他就真的翻不了身了。

毕竟张寒是王府的王傅,相当于朝廷里的宰相,王府内外大小事宜全都要经过他的手。

只要他被控制,张寒就能继续掌控王府内外。

“也不知道封地被祸害成什么样了?”除掉了张寒,他想起当前的处境,心中又一万头草泥马奔腾。

从记忆中的信息来看。

他来到的这个地方似乎是个平行时空。

不过,除了一些上古神话传说相同外,这里的历史和当代完全不同。

在这里没有秦始皇一统六国,也没有汉武帝北逐匈奴,同样也没有盛世大唐。

这个世界的历史有自己独特的发育轨迹。

所以,他也无法用当代历史的目光来衡量这里的历史。

毕竟历史的发展充满偶然性,往往一个历史人物的选择就能让整个文明跃进或是倒退。

而这里的历史上又恰恰出了不少奇葩人物。

“大颂立国二百六十余年,皇权与势族共治天下,如今皇权衰弱,权利几乎被八大势族掌控。”赵煦在脑海搜寻着。

二百余年,基本上是一个王朝寿命的周期。

大颂也一样,经过二百余年,积弊难除,土地兼并已到极致,可谓富者连田阡陌,穷者无立锥之地。

近些年,王,窦,马,韩,梁,范,谢,萧,八大势族更隐约有割据之势。

而北方,一个叫北狄的异族崛起,有入主中原之志。

西北,一个叫西凉的王朝同大颂也是年年兵戈。

西南方向,高原上的高番,南方的交趾蛮,骠蛮同样不是善茬。

海上,来自东瀛和高丽的海寇猖獗,据传在海洋深处还有来自西方的,装载火炮的私掠船横行。

于是,为了防止沿海奸商与海寇勾结劫掠沿海,大颂在百年前禁了海。

以上种种,如今的大颂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,随时有倾覆之危。

而他的封地很不幸处在了这些冲突旋涡的一个中,还是最危险的一个中。

大颂全国二十一州,每州七郡。

他所在的燕州位于大颂疆域最北端,直面号称拥有百万铁骑的北狄。

尽管大颂有山河之险,使北狄暂时无法攻破北境。

但每年秋冬,还是有大股北狄骑兵绕道小路进入燕州大肆劫掠。

在燕州西面,西凉已经蚕食到与燕州比邻的晋州。

若是晋州陷落,燕州将两面受敌。

在这种地方,他的封地不说由于劫掠而变得贫瘠,怕是马上要城头变换大王旗了。

“这开局也太难了……”赵煦一脸懵逼,比起当前的危机,张寒不过杂鱼一条。

而且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,除了周边之敌外,大颂的科技也是逊于西方的,这又加了一层危机。

他正喃喃自语,这时忽然感觉脑袋一震,瞬间无数的数据,公式,图画,技艺流程在脑中如火山爆发。

“生物芯片!”赵煦心中骇然。

原来,这是一项前沿科学研究,比某国马克斯什么所谓的脑机接口更为先进。

在这枚生物芯片里储存了从古至今的所有知识,以及当前最为先进的科技。

只要将芯片与人脑链接,人脑便等于加载了个硬盘,掌握了里面的全部知识。

“原来手术不是一场骗局。”赵煦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,毫无疑问,生物芯片中的知识随他穿越而来了。

有这个,或许一切还没那么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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