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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御南脸色阴沉地看着乔若曦,一双凤眸紧了紧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臣妾不能胜任王妃一职,自请下堂!”

乔若曦抬头看向封御南,嘴角还带着一抹笑。

“啪”地一声,那酒杯被封御南狠狠摔碎。

他狠狠捏住乔若曦的下巴,直到那笑被疼痛扭曲。

“你再说一遍!”

“臣妾……自请下堂!”

乔若曦语气平静,却坚定的让封御南勃然大怒。

他松开她的下巴,脸色阴沉:“你这是疯了!从今日起,你再不准踏出这屋子一步,给本王好好想清楚再说话!”

他转身就走,很快,整个王府都知道王妃被王爷关了禁闭。

乔若曦却没什么反应,那久久压在心头的重担似乎也被放了下来。

可这日半夜,一个人影翻窗而入。

“师兄?”乔若曦讶异非常。

谢辰却激动的说道:“师妹,我找到办法了,这法子虽不能治愈你身体余毒,但却能缓解毒素扩散。”

原来他那日离去,并不是因为生气,而是想要尽快找出医治方法。

他拿出一包银针,要在她手臂上下针。

乔若曦却摇了摇头。

谢辰突然反问:“你不想活很简单,可你想过你死了,师傅怎么办吗?”

乔若曦一怔,抬头看向谢辰。

“师傅已经七十,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,你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!”

乔若曦如被雷击,说不出话来。

良久,她轻轻道:“师兄,你下针吧。”

施针的过程极其痛苦,第一针下去,乔若曦就疼的冷汗直冒。

谢辰不忍地从怀中掏出一只花布娃娃,放在了乔若曦的手里。

“你要是疼,就握着小欢,千万不要哭……哭起来就不好看了。”

乔若曦看着手里的娃娃“小欢”,那是她小时候给谢辰做的,很丑。

她都不知道师兄居然一直保留到了现在。

而师兄也还是和以前一样,最怕她哭了。

整个过程下来,乔若曦居然真的没有叫出一声。即便疼得浑身痉挛,也没有掉下泪来。

行针过后,谢辰站在黑暗中看了她一会儿。

什么也没说,替她盖好被子,将银针留下,约定明夜再来。

而另一边,林妍儿挥了挥手,让丫鬟下去。

她转身进屋,朝着封御南笑道:“没想到这么晚了,还有人会去看望姐姐呢。”

第二夜的时候,谢辰翻进屋。

刚掀起乔若曦手臂上的衣衫,就被闯进来的侍卫拿下。

封御南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惊慌的乔若曦,不带一丝感情地道:“带下去,关进地牢。”

谢辰不想师妹为难,深深看了她一眼,没有挣扎跟着离去。

乔若曦知道封御南误会了,急忙拿出枕头下的银针包:“王爷,师兄是来替我施针的,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!”

看着银针包,封御南一手挥掉,怒火烧红了眼睛。

“你的戏做得还真足。”

他欺身上床,按住了乔若曦的两只手。

“告诉本王,他碰了你哪里?!”

乔若曦怎么也挣脱不开,胸口骤然升起的疼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
而封御南身上陌生的女人香味更是让她直作呕。

“别碰我!”

她眼里的厌恶却让封御南更是愤怒。

他一手掐住她的腰,把她背过身来。

那手底下的腰肢瘦得可怜,封御南眉头一皱,却瞬间被火焰淹没了念头。

痛,太痛了。

乔若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痛,还是心更痛。

眼泪从眼角流下,那一刹,心如死灰。

第六章大寒夜,人心比雪凉

次日醒来的时候,只有床上的一片狼藉。

乔若曦看着枕头上昨夜自己呕出的血迹,手指慢慢攥紧。

她换了身衣服,急忙奔去了地牢。

地牢里没有人阻拦她,那股冲天的血腥味却让她手脚发软。

一夜过去,乔若曦只找到了一个不成人形的谢辰。

他的双手双脚被挑断了经脉,身上更是伤痕累累,血染红了他本来洁白的衣服。

“师……”乔若曦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。

眼泪瞬间从眼底涌出,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,甚至不敢去触碰他。

谢辰睁开眼皮,乔若曦的脑子轰的一声!

那原本清朗温柔的双目此刻竟只剩两个血洞!

“师兄!”

她浑身颤抖,哭得连话都说不全了。

谢辰颤颤伸手,被挑断了经脉的手此刻却连抬都抬不起,乔若曦连忙蹲下去握住他。

“师妹,你来了……”

乔若曦的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。

“他怎么能这么对你!他怎么能……”

乔若曦的眼泪落在谢辰手上,他的手一颤,用尽全力反手握住了她。

那个男人,说他见了师妹的身子,挖去了他的双眼。

说他进了不改进的地方,碰了不该碰的人,废了他的手脚筋。

他知道,自己活不了了。

可师妹怎么办?她好不容易才想着活下去。

谢辰胸腔起伏,厉声道:“师妹,你答应我……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
“好……”

她从喉咙口逼出了这句话。

得到想要的回答,谢辰虚弱的弯了弯嘴角,笑得十分温柔满足。

“……你出嫁的时候,还是师兄去送的你……你记得么?”

乔若曦泣不成声。

“那条路真远,师兄当时真想回头就走。可你这小没良心,眼里只有情郎,没有哥哥了……”

谢辰话语一顿,还是说道:“现在,也轮到你送送师兄了。”

乔若曦怔愣住,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。

谢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,他看起来……已经不像个人了。

那握着自己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,只求一死。

黑暗潮湿的地牢中,乔若曦缓缓举起了手。

……

谢辰握着她的手渐渐软了下去,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。

乔若曦抱着他的尸体,呆愣愣地坐在地牢里面。

怀里师兄的尸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。

封御南来到地牢里面,冷冷看着乔若曦抱着谢辰的尸体,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。

“谢辰半夜私闯王妃寝房,本王留他一个全尸,已是大发慈悲。”

一片黑暗中,封御南听见乔若曦单薄冰冷的声音。

“封御南,你真的爱过我吗?”那音调,绝望得令人发颤。

封御南皱了皱眉头,没有说话。

“你曾许我一生一世,可不过短短七年,你就另娶她人;师兄一心救我性命,你却折辱他而死……”她又问,“你真的爱过我么?”

如果真的爱过她,为什么连一点点信任和温暖都没有了……

却听封御南语带厌恶:“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,真是无可救药!”

是啊,她确实是无可救药。

从一开始就病入膏肓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大寒夜,鹅毛大雪。

乔若曦穿着全是谢辰血迹的衣袍,跪在封御南的殿门前。

重重磕下头去,喊道:“臣妾德行有愧,求休书一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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